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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最後親那位素素姑娘了嗎?”

“……沒有。”

回到客棧,把自己在勾欄院的經歷告訴兩個損友後,他二人最關心的果然是這個。

阿柳看他們倆那憋不住笑的表情就來氣,尤其是姬冰雁,一起長大這麽多年,阿柳就從沒見他臉上的笑容明顯到這地步過!

“大好機會,你居然不親!”相比姬冰雁,胡鐵花在笑過之後,就開始惋惜了,“那可是花魁啊,多少人想親還親不到。”

姬冰雁聽到這話,也似終於笑夠了,問道:“那你是聽完她的願望就嚇得直接跑了?”

阿柳:“……也不是。”

“那是——?”兩人難得異口同聲。

“我讓她先閉上眼。”阿柳說,“等她閉了眼,我起身在她耳邊道了歉,說我無意冒犯她,然後才翻窗走的。”

胡鐵花:“……”我好像有點懂為什麽你比我受女人歡迎了。

姬冰雁則再度扶著腰笑出聲來,道:“你可真是厲害,這麽一來,我若是那位素素姑娘,我肯定更不可能忘記你了。”

阿柳聞言,沈默片刻才道:“難怪我翻出窗外後,她又追到窗邊問我姓甚名誰。”

姬冰雁狂笑不止,說你可真是太造孽了。

胡鐵花的臉上滿是羨慕,卻還想問更多:“那你告訴她了嗎?”

“走都走了,說個名字又何妨。”阿柳說,“而且明天去找風橋巷快網張三買完船,我們就離開武昌了!”

對話進行到此處,那兩人的關註重點才被拉回來。

姬冰雁止住笑,皺眉思索了一下,道:“風橋巷這個地方……住的似乎都是武昌最窮的人,倘若那快網張三真有那麽厲害,會住在那裏嗎?”

阿柳也不能說據她回憶起的原著劇情來看,快網張三真的很牛逼,她只能道:“像這種特別厲害的人,性格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吧,我感覺素素沒必要騙我。”

胡鐵花:“不管怎樣,明早先去見見他本人就是了。”

如此,三個人便算是說定了。

第二日一早,他們在客棧大堂各自吃了一碗熱湯面後,便直奔風橋巷了。

風橋巷這地方和姬冰雁說的一樣,幾乎匯聚了全武昌最窮的人,屋舍年久失修,道路曲折泥濘,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味道。

胡鐵花說像餿水,姬冰雁說不止,恐怕還混了夜香。

只有在這種時候,阿柳才會覺得,當一個重度鼻炎患者也沒什麽不好的。

快網張三的住處在風橋巷尾,算是這一整條窮巷裏最整潔的一處地方。

阿柳三人走到他家門口時,他拎著魚竿戴著遮陽的鬥笠,正要出門。

“請問快網張三是住在此處嗎?”

胡鐵花口無遮攔,姬冰雁怠於社交,阿柳就主動開了這個口。

“我就是。”他語速極快,“有什麽事嗎?”

“是這樣,我聽人說,你是這裏最好的船匠。”阿柳開門見山,直奔主題,“所以我們想問你買一條船。”

“買船?”快網張三楞了一下,旋即飛快拒絕道,“我的船只賭不賣,跟你提起我的人難道沒告訴過你嗎?”

阿柳:“……”沒有。

但賭她還真不怕,眾所周知,楚留香的湯姆蘇人生之所以那麽風生水起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運氣真的得天獨厚。

這麽想著,她繼續問道:“賭什麽?”

快網張三說賭輕功,你能贏過我,我就送你一條船。

阿柳再度:“……”嗐,說什麽來什麽,誰還能有她這樣的運氣啊,一賭就賭把握最大,絕不可能輸的東西!

她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喜色,直接應下,道:“好,那我便與你賭!”

“別忙著答應。”快網張三補充道,“同我賭輕功,必須在江上賭,稍有不慎,便有葬身魚腹之險,你當真要賭嗎?”

這就是萬一出什麽事,他概不負責的意思。

但輕功一道,阿柳是真的半點可能會輸的擔心都沒有,聽完他的話依舊點頭:“我要賭。”

“行,那你跟我來。”他摘掉鬥笠放下魚竿,越過他們,直接往巷外走去。

阿柳三人見狀,立刻跟上。

大約兩刻鐘後,他們走到了江邊。

快網張三說這裏是經過武昌的江水水勢最急的地方,江中還有一處旋渦,萬一賭到一半落了水被卷進去,便是神仙難救。

“你現在還來得及後悔。”說到最後,他望著阿柳如此道。

阿柳站在壩上朝江面上望去,的確直觀感受到了這地方的水勢有多急。

可她依舊胸有成竹:“不,約既已成,那便要賭。”

這話大概挺對快網張三的胃口,所以話音落地,他也朗聲一笑,道說得好,那便開賭罷。

胡鐵花卻是有點被他之前那句神仙難救嚇到了,神色擔憂道:“老楚你小心點,不行咱們就算了,又不是非要坐船下江南不可。”

阿柳沖他擺了擺手,就上前一步,與快網張三並肩而立,問:“怎麽賭來著,看誰先過江心那旋渦,還是要去得更遠些?”

快網張三繼承家傳的造船手藝後,還是第一次碰上她這樣自信的,一時也楞了:“你還能去到更遠?”

阿柳目測了一下,道:“去到對岸不成問題吧。”

快網張三:“?!”怎麽可能??

“你不信?”她在朝陽下粲然一笑,“那你看好了。”

這句話的尾音還沒徹底出口,她的人便已淩空而起,朝水勢湍急的江面掠了出去。

其餘三人只覺眼前刮過一陣月白色的風,一時間目光竟跟不上她的身影。

等心神稍定,看清她動作之際,她已經掠出五丈有餘,人也從半空漸漸回落。

隨著她的腳尖與江面愈來愈近,胡鐵花和姬冰雁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,對她生出幾分擔憂。

可下一刻,令人不敢相信的畫面就真真切切出現了,她腳尖觸到水面,輕輕一點,便從水上借到了力,而後以更快的速度繼續往前了。

不過短短幾瞬,她就越過了江心的旋渦。

至此,以一般人的目力,已完全看不到她了。

他們三個好一些,還能瞧見江上的月白一點仍在不斷縮小。

沒等她抵達對岸,快網張三已然目瞪口呆,一副見了鬼的表情。

胡鐵花很是自來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老楚的輕功就是這麽厲害,比不過他真的不丟人。”

“那位少俠姓楚?”

“是。”胡鐵花說,“就是荊楚的楚。”

他們說話之間,抵達對岸的阿柳也重新出現到了他們視野裏。

她速度太快,從月白一點變成清晰的身影,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。

此時的快網張三說五體投地也不為過,一邊搖頭一邊喃喃道:“這還賭什麽,我認輸,我只能認輸。”

“那船……”姬冰雁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。

“等楚兄回來,我就帶你們去看。”他很爽快,“我快網張三向來願賭服輸。”

片刻後,阿柳就回來了。

不過相比去的時候,回來時她手上多了一把花。

壩上的三人見到這一大把開得正好的花,都楞住了。

阿柳用空著的那只手摸了一下鼻子,有些無奈道:“對岸有幾個賣花女,看到我從江上來,不知把我當什麽厲害人物了,贈了我幾枝花,我想著她們賣花不易,便收了花留了點錢給她們。”

胡鐵花:“……”我服了,我真的服了。

快網張三聞言,倒是對她更佩服了:“楚兄真是俠者仁心。”

“過獎過獎。”阿柳很不好意思,“只是隨手為之罷了。”

要不是那幾個賣花的姑娘主動贈花,她也不會去花這個錢。

“楚兄何必謙虛。”快網張三道,“對了,我造的船都在那邊,咱們過去吧?”

“啊?這不是還沒賭嗎?”阿柳楞了。

“見識了楚兄的輕功,我如何還敢班門弄斧。”他正色道,“這局我輸了,你可以在我造的船裏,任意挑一艘。”

阿柳想了想,說其實我可以買的。

“對船匠來說,每艘船都是其心血,我雖靠輕功取勝於你,卻也不好直接要你的船。”她頓了頓,“當然,你願意給我一個友情價的話,我肯定是不介意的。”

“友情價?哈哈哈,楚兄真是妙人妙語!”快網張三撫掌大笑,“既是朋友,那便更不用提錢了,楚兄若有心,將來再路過武昌時,請我喝杯薄酒便是。”

他都說到這份上了,阿柳也不能勉強他收錢,只能應下:“也好。”

胡鐵花補充:“其實今晚就可以喝嘛,我們下午還要去賣馬車,今天是肯定走不成的,不如一道喝頓酒。”

快網張三毫不猶豫:“好!那咱們今晚就不醉不歸!”

接下來半天,阿柳他們在拿到快網張三造的船後,就火速把馬車上的行李全挪到了船上,然後把兩輛馬車都賣了。

期間姬冰雁特地請教了快網張三,像這樣的船能不能沿江而下,一路去到江南。

他也不覺得被冒犯,直接朝船舷打了一掌給姬冰雁看,說經他手造出來的船,莫說渡江,哪怕撞上礁石也散不了。

至此,姬冰雁終於放心。

阿柳也總算向著她記憶裏的“楚留香”又邁進了一步——她有船了,還是一艘特別牛逼的船!盜帥初裝備get,快樂!

快樂的阿柳當天夜裏買了很多酒,將快網張三請上船來,四個人好生痛飲了一番。

喝到一半,快網張三還鉆進江裏,抓了幾條魚上來,現場給他們烤起了魚。

他烤的魚實在太香,叫阿柳胃口大開,一個人吃掉了整整兩尾。

這一晚他們吃得暢快,喝得也暢快,最後四個人直接歪在甲板上睡了過去。

醒來的時候,周圍江灘上,已經聚了不少浣衣女郎。

阿柳學快網張三和胡鐵花那樣跳下船,捧水準備洗個臉。結果剛一彎腰,就被邊上一個少女叫住了。

“這水都不知過了多少臟衣服了。”少女道,“公子若要洗臉,不如用我這木桶裏的水。”

胡鐵花:“……”又來了,又來了!

快網張三也:“……”楚兄真是受歡迎!

阿柳本來想拒絕,但餘光瞥到醒來後一直坐在甲板上沒動的姬冰雁,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,道:“我一會兒給你再提一桶幹凈的來可好,這桶能先借我朋友一用嗎?”

說到這她朝那少女笑了笑才繼續:“他比我愛幹凈得多。”

少女被她笑得羞紅了臉,忙應道:“當然可以!”

阿柳便拱手道了一句多謝,然後直接把那桶清水提到了甲板上。

“喏,洗吧。”她說,“不然我看你要煩上一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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